土小说审美感性的实验是无意识的。张定璜在《现代评论》1925年1月号发表评论文章《鲁迅先生》,评论《呐喊》时才说到:“他的作品满熏着中国的土气。他可以说是眼前我们唯一的乡土艺术家。”不管鲁迅在《狂人日记》等作品中是否是有意识地采用了地域性的描写,然而其作品呈现出的“地方色彩”和“风俗画面”是无可否认的。周作人先生是最早在中国文学中提出“乡土文学”概念的理论家。周作人对“乡土小说”所作的概念大体上是这样限定的:第一,体现地域特点。第二,体现民风民俗中具有“个性的土之力”。第三,体现人类学意义上的“人”。“五四”新文学运动的理论建设者茅盾和郑振铎等人也竭力鼓吹“为人生”的“乡土文学”,这为后来“乡土小说流派”的崛起奠定了理论基础。茅盾1936年2月1日在《文学》发表《关于乡土文学》时,给“乡土小说”作了最后定位,他说:“关于‘乡土文学’,我以为单有了特殊的风土人情的描写,只不过像看一幅异域图画,虽能引起我们的惊异,然而给我们的,只是好奇心的餍足。因此在特殊的风土人情而外,应当还有普遍性的与我们共同的对于运命的挣扎。一个只具有游历家的眼光的作者,往往只能给我们以前者,必须是一个具有一定的世界观与人生观的作者方能把后者作为主要的一点而给与了我们。”1935年鲁迅在给《中国新文学大系·小说二集》作序时才正式提出了“乡土文学”这一概念:蹇先艾叙述过贵州,裴文中关心着榆关,凡在北京用笔写出他的胸臆来的人们,无论他自称为用主观或客观,其实往往是乡土文学,从北京这方面说,则是侨寓文学的作者。但这又非如勃兰兑斯所说的“侨民文学”,侨寓的只是作者自己,却不是这作者写的文章,因此也只见隐现着乡愁,很难有异域情调来开拓读者的心胸,或者炫耀他的眼界。许钦文自名他的第一本短篇小集为《故乡》,也就是在不知不觉中自招为乡土文学的作者,不过在还未开手来写乡土文学之前,他却巳被故乡所放逐,生活驱逐他到异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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