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鲜甜野菜,青草里享不尽的意趣香柔的这种自然温馨;他爱“忙的是散步、划船、骑自行车、抽烟、闲谈,吃五点钟下午茶、牛油、烤饼,看闲书,有时看水,有时仰卧看天空里的行云,有时反扑着搂抱大地的温柔……我恨的是庸凡,平常,琐细,俗;我爱个性的表现。”⑦然而当他带着浪漫的个人主义自然个性落入“猜忌、诡诈、小巧、倾轧、挑拨、残杀、互杀、自杀、忧愁、作伪、肮脏”⑧这种中国20年代现实人际关系的氛围时,徐志摩脆弱的心灵受到了极大的打击。是的,他与陆小曼爱情追求的是是非非;为了生计南来北往的劳作奔波;新月社内部的人际纷争……这一切怎能使他单纯友爱的心灵经受得起。个性自由失落的困扰,只是他痛苦的一半,另一半则是他政治理想的破灭。徐志摩赞赏英美式的资产阶级民主政治,并希望能在祖国实现。然而当他1922年回国以后,他看到的却是,军阀混战的炮火在祖国大地上肆意蔓延;感受到是“贪心搂抱着正义,猜忌逼迫着同情,懦怯狎亵着勇敢,肉欲侮弄着恋爱,暴力侵凌着人道,黑暗践踏着光明”⑨;他看到祖国的人民精神麻木地生存于水深火热中。徐志摩一颗充满希望的心被残酷的现实、黑暗的社会击得粉碎。他在《毒药》一诗中说:“我的思想是恶毒的,因为这世界是恶毒的,我的灵魂是黑暗的,因为太阳已经灭绝了光彩。”他的感情之鸟,扑腾着翅膀,焦急地寻找落脚栖息之树;他的理想之鹰也在天空中盘旋,急切地寻觅扎根歇息之地。因此当他的个性与理想在无情的现实面前被撞得粉碎,烦闷和矛盾笼罩着他心灵的时候,徐志摩就通过幻想去寻找美好的境界、灵魂的安慰。这也体现了他思想中消极的一面。“光明!我不爱人间,人间难觅|安乐与真情,慈悲与欢欣”(《我是个无依无伴的小孩》),谁又能说这不是徐志摩对扼杀个性与理想的黑暗社会的无声抗议?“白云在蓝天里飞行:我欲把恼人的年岁,我欲把恼人的情感,托付与无涯的空灵——消泯”(《乡村里的音籁》),这是徐志摩无可奈何的悲哀和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