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徒随我身。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醒时同交欢,醉后各分散。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Р诗人渴望建功立业却报国无门,高远的志向与尴尬的处境使他对现实产生了极度的失望。于是,孤独的诗人在花前月下举杯邀月,与月共醉,以求物我两忘,精神解脱。“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诗人向往超脱尘世,追求个性自由,向往明月的皎洁,鄙弃黑暗的社会,用及时行乐的方式,逃避不如意的现实。诗中那轮孤月,成了诗人孤单寂寞的化身。“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醒时同交欢,醉后各分散”,在这空幻与寂寞的氛围中,诗人与月同化,超然物外,突出了诗人渴望超脱现实,寻求精神皈依的超脱思想。Р庄子说“醉者神全”,[13]即醉者可不受外界干扰,保持自己精神上的自足独立。李白以“酒仙”自称,酒是疗治心灵创伤的良药。他的《将进酒》一诗,诉尽了他内心无法排遣的苦闷。诗的前几句写江水不复,青丝成雪,岁月流逝,人生空幻,紧接着便引出“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诗人睥睨权贵,自许有王霸之才,可“无人信高洁,谁为表余心”,[14]满腹才学得不到赏识,他只有借酒遣怀,与月共醉,希望在醉乡中获得满足。此时的诗人,在精神上是空虚孤寂的,因此诗中的月亮也染上了孤寂空幻的色彩。Р上述诗中的月亮意象里所蕴含的儒道思想看似相互独立,各属一派,但演绎在李白身上,却能很好地统一起来,这是因为李白的思想本身就具有复杂性和多面性。李白自幼读书时便遍览百家,研读了各家经典,各家思想尤其是儒道思想对他产生了很深影响。从行为上看,少年时的李白结交豪杰,轻财好施,极具豪侠本色;青年时的李白开始漫游各地,遍干诸侯,求仙访道,试图通过当时的达官贵人和道教名流走上儒家倡导的仕途之路;希望破灭后,他的思想于极度失望中又不自觉地倾向了道家,以求精神上的解脱。但不管是他人生中的哪一个阶段,他的思想都不是纯粹的单一性的,而是以儒道思想为主的多元构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