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兰对原湘学诗影响之大。原湘《示内》句云:“赖有闺房如学舍,一编横放两人看。”③想见二人共读诗书,琴瑟和谐的场景,此时诗歌已不仅仅是聊以消遣,供娱乐的工具,而是夫妻二人借以提高自身文艺修养,抒发性情,达到心灵契合的载体。在早期,“闺房学舍”里,佩兰为师原湘为弟子;而随着原湘自身诗学理论的不断修正完善,尤其是二人都拜入袁枚门下后, 视野高度的不断拓展,诗学活动的逐渐频繁密集,孙席二人已不仅仅是你教我学这样简单的关系,而是互相影响,互为补充提高。值得注意的是,长期以来,似乎佩兰收获的嘉许之音比原湘要高得多,其实这是牵涉到评价不同性别创作者时采用的双重标准问题。男性士人读书求知,目的在致仕为官,他的才学要达到经世致用的高度;而女性文人因其性别原因,多囿于家庭范围,大部分时光消耗在闺阁之内,最要紧的本职工作是维持家庭内部的有序运作。女红,尤其是纺织被认为是女性德行中最精粹的标志。因此评价女性文人的标准往往比男性要低得多。佩兰与原湘,《长真阁集》与《天真阁集》,孰优孰劣,孰高孰下,非一言能妄断。客观来看,原湘《天真阁集》诗作丰富,诸体皆备,且题材广泛,主推性灵,与袁枚盛赞“此诗才不独闺阁中罕有其俪”④的《长真阁集》相比,至少是毫不逊色的。前文已提及,清代能诗酒唱和、琴瑟和谐的文士夫妇数目众多。而孙氏夫妇的特殊在于在诗歌创作上,男女双方并非一般的主从关系,诗歌成就也非高下立见。他们拥有共同的审美取向,嗜好自抒性灵的诗歌,酷爱书画、醉心雅音,拥有共同的生活追求,拥有对诗歌沉迷似的珍爱:早期佩兰诗作更高一筹,原湘膺服之余,通过“闺席佩兰:《诗中三友歌》,《长真阁集》卷七,嘉庆十七年刻本。孙原湘:《天真阁集·序》,续修四库全书影印嘉庆五年刻增修本。孙原湘:《病起》,《天真阁集》卷一,续修四库全书影印嘉庆五年刻增修本。席佩兰:《长真阁集·序》,嘉庆十七年刻本,续修四库全书影印嘉庆五年刻增修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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