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存的一种处理结果。《辽史》成书于以上诸书之中当为最晚,其中“冬至日”条记载除个别字句、表达的修改之外,内容与《契丹国志》一般无二,当是对《契丹国志》“岁时杂记”中“冬至”条的抄录、整理。史料的来源往前亦可追溯至《使辽录》、《燕北杂记》,可见其并不是原本辽人自己的记载。由此,也可以认为在辽朝时期并未形成完整的黑山祭祀礼仪文本。但即便如此,武??、张舜民的记载也并非虚言,综合来看当是对辽朝黑山祭祀的简略描述,因而元修《辽史》将其保留在《礼志》之中,又因其过于简略,并未将其列为“吉礼”,仅以“国俗”身份列于“岁时杂仪”条目之下。另外,在诸家记载中都有将契丹黑山比拟成中原泰山的说法。案类似的比拟较早出现在东汉末年,即将乌桓人魂归赤山的信仰比拟为中国人死魂神归岱山的说法。两相比较,可以发现乌桓人“魂归赤山”观念的产生源于自然崇拜,中原传统的“魂归泰山”观念,则是受到了佛教、道教等思想文化影响的结果[12];“魂归赤山”以萨满仪式为外在表现的形式,而泰山治鬼则是一套仿自中原行政建置的机构;赤山是乌桓人的灵魂归处,揉合乌桓人天地、山川、灵魂信仰;泰山则逐渐人格化,成为治鬼、赏善罚恶、掌管人间祸福的官长。因而不论是从其来源上,还是从其意涵上来看,“魂归赤山”与“魂归泰山”两者都相去甚远,实难比附。契丹源出东胡,与乌桓有着密切的族源关系。早期契丹人“魂归黑山”的观念源自其对天地、祖先灵魂及山神的崇拜,较之中原传统的“魂归泰山”,当是更接近于乌桓人的观念。但是,辽朝建立之后,对黑山的祭祀不再拘泥于乌桓式的葬俗,且其仪式内容在外在表现形式上逐渐趋近于中原地区传统袓先祭祀习俗。同时又因《使辽录》、《燕北杂记》等编辑者均生活在泰山崇拜盛行的宋朝,因此略过乌桓赤山崇拜而将契丹黑山崇拜直接比附为中原民间泰山治鬼观念。而后的修史者编排史料之时多直接征引,因此史书中不见契丹黑山崇拜比附乌桓赤山崇拜的记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