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意识不停地被强化,如婴儿在缠线板游戏中以线轴代替母亲,在这一过程中婴儿的存在体验和客体(母亲)的在场和缺席,以及对客体(母亲)的欲望与幻想连接,客体正式成为脱离主体的存在,因此,欲望所对应的阶段被拉康称作“象征界”。值得注意的是,欲望并非对得到某个客体的渴望,也不是得到他者的认同,而是想要成为他者的愿望,成为象征界的中心,但没有人能够控制他者,因此人不可能达到它,人的欲望永远无法得到满足,人总是处于不断的追求之中。Р 七月自我觉醒的最终实践开始于她离家的那一刻。迈出舒适的小圈子,七月面临了一连串的生活困境。到家明工作地落实了她不愿相信的安生与家明的亲密关系,两人在浴室里的激烈争吵折射出七月的本质性转变:内敛被动的七月情绪发生了一次大的爆发,随着她褪去自己的外衣,她也挣脱了一直缚在身体和精神上的双重枷锁,自我意识对她的生活产生了实质性的影响。家明在七月和安生之间选择了七月,而七月这时的心理已经发生了转变,并且将转变付诸了现实旁人以为的家明逃婚实际上是七月劝说的,她也在这场逃婚策划后,剪掉了象征束缚的长发,真正走上了流浪天涯,四海为家的自由生活,并在其中找到了自我真正的渴求。Р“七月曾经赖以生存的稳固的生活,像陆地一样离她越来越远了,她才发现自己其实特别习惯摇晃和漂流”,七月的自我在摇晃和漂流中得到圆满的实现。Р 《七月与安生》在关于个体成长的思索上,没有终止于拉康认为的欲望无法满足的观点,即自我无法完全实现,而是大胆地去设想欲望满足、自我实现之后人的出路,而结论或多或少地带些生命循环论和宿命论的色彩,即自我走到尽头,只能走向伴随着生命终结的重返母体的归宿。影片结尾七月因生孩子大出血而死亡,作为七月生命延续的孩子仍旧处于安生(母体)的照料和呵护下,便清楚地表明了这一点。虽然影片最终不乏一丝悲观的论调,但它关于个体存在和发展的思考比以往更前进了一步,拥有不可替代的价值和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