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只能算作是一种观照、表达的特殊状态。这种状态在日常生活中是否也具有普遍性呢? 且来看这一则:宗炳嗜好山水,年轻时候四处游览未足,老了之后,慨叹说:老病俱至,名山恐难遍睹,惟当澄怀观道,卧以游之。这里的澄怀观道与涤除玄览有着一致的虚静。主体好似要摒弃所有杂念, 客观反映景物,实则不然,不融入主体情感的东西中国人是不屑于表现的。情志者,诗之根柢也,景物者,诗之枝叶也( 《野鸿诗的》) 宋代郭熙说:世之笃论,谓山水有可行者,可望者,有可游者,有可居者。画凡至此皆人妙品,但可行可望,不如可居可游之为得。何者? 观今山川,地占数百里,可居可游之处,十无三四,而必取可居可游之品。君子之所以渴慕林泉者,正谓此佳处故也。故画者当以此意造,而鉴者又当以此意穷之,此之谓不失其本意。( 《山水训》) 山水只有与人联系,使之可居可游,融人人生才有意义。宗炳正是这样做的:凡所游履,皆图之于室,谓人曰:抚琴动操,欲令众山皆响我们照着这个思路,可以发现游仙诗文,梦幻小说都可以划作此类,非夫远寄冥搜,笃信通神者,何肯遥想而存之,余之所以驰神运思,画咏宵兴,俯仰之间,若已再升者方解缨络,永托兹岭。( 《游天台山赋》) 。卧游是有目的的,余复何为哉? 畅神而已。神与物游而用于创作,就成为艺术构思理论。神游而不以创作为目的,只为畅神,就成为一种审美生存方式。这种方式所代表的人生境界正与审美境界息息相通,是一种以游为手段和特征的自由超越境界。通过分析我们认为游作为一个范畴首先具有着强大的理论统摄功能。对于它内涵的挖掘和疏理有助于更清楚地认识古典美学的范式特点,进而把握中国文化的特质,使其能够在新时期美学的建设方面发挥自己的作用。其次,作为一种精神意识,它具有自由与超越的品格,是手段与目的的统一。在工具理性和现代困境问题已经凸显的今天,重新高扬游意识与游的精神,无疑我们对有限的生命进行超越和关怀的有效途径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