淌出泪水。这一层,又柔软又白净,是个风流人。底下这一层样子可怜,满身黑斑,使人想到黑人和传教士。(一下剥掉几层)可真有不少层!什么时候才剥出芯子来哪?(把整个葱头掰碎)哎呀,它没有芯子,一层一层地剥到头,越剥越小。老天真会跟人开玩笑!(把碎片扔掉)让思想见鬼去吧。你一旦开始思考,你的脚跟也就站不稳了。老实说,如今我四肢稳稳当当地都趴在地上,我倒不担心会跌倒了。(搔后脑稍) 人生真是个古怪的勾当。有人说,生命是在跟我们玩把戏。你想一下子把它抓住, 它却一溜烟跑掉了。你得到的总不是你所期望的——或者干脆一无所得。(走近茅屋,望了望它,大吃一惊) 咦,一座茅屋?在森林里!但是——(揉眼)我敢赌咒我曾经见过这座房子,门上那是驯鹿的犄角!那木版和钉子,还有一根门闩,不让妖魔鬼怪的邪念进来! (从茅屋里穿出索尔薇格的歌声) 索尔薇格五旬节眼看就来到,我的情人飘在远方。什么时候你才归来,可带着沉重的行囊?歇一会儿,歇一会儿吧,我老早就答应过你,一定等你回到家乡。(培尔金特站起来,面色煞白) 培尔金特一个铭记,一个忘光;一个坚信,一个彷徨。我已结束了全程。命运啊!你在捉弄我! 第四场婚礼(黑格镇农庄,婚礼舞蹈后,众人围在一块) 管家的诸位,欢迎来咱们黑格镇农庄,来参加庄主女儿的婚礼!大家吃好喝好! (培尔金特精神抖擞上,在众宾客跟前停了下来,搓着手) 培尔金特哪位姑娘跳得最欢势?哪位的舞步最轻巧? 姑娘甲不是我! 姑娘乙也不是我! 青年甲难道会是我吗? (众人讥笑,培尔金特感到无趣,走到另一对客人面前,指着索尔薇格,问她父亲) 培尔金特可以同您的这位小姐跳个舞吗? 父亲(安详地)当然可以。不过我们得先进去问候一下主人。(和索尔薇格走向房屋) 管家的(向培尔金特递过一杯酒)既然来了,就喝一杯吧! 培尔金特(紧紧盯住索尔薇格)不,我不喝,我是来跳舞的。(管家的走开。培尔金特望着屋子,露出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