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上热情。Р她嫣然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我的医生只让我喝香槟。”Р我猜想我的脸色一定有点发白了。我要了半瓶,顺便提及我的医生绝对禁止我喝香槟酒。Р“那你喝什么呢?”“水。”Р她吃了鱼子酱,又吃鲑鱼。她兴高采烈,大谈艺术、文学、音乐。但我心里却在嘀咕,不知这顿饭要花多少钱。当我的羊排上来时,她一本正经地教训起我来。Р“我看你习惯中午吃得很多。我肯定这样不好,你为什么不效法我的样子,只吃一道菜呢?我相信那样你会感觉好得多。”Р“我是打算只吃这一道菜,”我说。这时侍者又拿着菜单走了过来。Р她轻轻地一挥手,让他走开。Р“我可不这样,我午餐从不吃东西。要吃,也只是稍许吃一点,从不多吃。而我吃这么一点,主要也是为了借此机会闲谈而已。我可不能再吃什么东西了,除非他们有那种大芦笋。到了巴黎,不吃点芦笋,那就太遗憾了。”Р我的心一沉。我曾在店里见过芦笋,我知道它贵得可怕。过去我每见芦笋,常常馋涎欲滴。Р“夫人想知道你们有没有那种大芦笋,”我问侍者。Р我竭尽全力想使他说没有。他那张宽阔的教士般虔诚的脸上展露出愉快的笑容,他用肯定的语气对我说,他们有又大、又好、又嫩的芦笋,简直是罕见的珍品。Р“我一点也不饿,”我的客人叹道,“不过如果你执意要请我吃,我也不反对吃点芦笋。”Р我便点了这道菜。Р“你不吃点吗?”Р“不,我从不吃芦笋。”Р“我知道有人不喜欢芦笋。事实是,你吃肉太多,伤了胃口。”Р我们等着芦笋烹制好送上来。我突然惊恐起来。现在的问题已不是我还能剩下几个钱来维持这个月的生计了,而是我的钱够不够付账。要是我差十法郎,不得不向客人借的话,那就太难堪了。我可做不出那样的事来。身边到底有多少钱,我心里有底,倘若账单超过了这个数字,我就决心这么办:伸手往口袋里一摸,随即故意惊叫一声,跳起来说钱给小偷扒了。当然,如果她的钱也不够付账的话,那就尴尬了。那样,唯一的办法就是将我的手表留下,言明以后再来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