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留下痛苦的印象。事实上,印度人没有悲剧。① H.H. 威尔逊:《印度剧作选》,一八三五年,序言,第二六页。Р在这一点上,印度戏剧和中国戏剧很相似。Р……Р(224)这个剧象是希腊田园爱情诗的恬静与《天方夜谭》的瑰丽幻想的奇妙混合。这里确实也有命运在起作用,但和希腊悲剧相比之下,《沙恭达罗》中的命运不是那么专横、那么险恶而不可抗拒。它好象飞进眼里的小虫,令人很不舒服,但终无大害。剧中最动人之处当然是国王豆扇陀不认沙恭达罗为妻那一场。但这一场处理得很有节制,很平静,甚至超过希腊人。每个人物心中都有强烈的道德感,使这一场并不真正悲惨痛苦。豆扇陀在病中把沙恭达罗当成另一个人的妻子,所以他不认她是完全正当的。况且这一场戏不过是情节的曲折,其目的是为了更加突出幸福结局的效果。这个剧中关健性的戒指并不象奥瑟罗给苔丝狄蒙娜的手帕,而更象《威尼斯商人》中鲍西娅给巴萨尼奥的那个戒指。Р对很多欧洲读者说来,豆扇陀最后一段话好象很难解。当他找到沙恭达罗,一切都如愿以偿之后,一位仙人问他还有什么要求,你以为他会怎样回答?他说:Р让所有的国王都努力谋求他的人民的幸福;让所有诵读《吠陀》的人都崇奉技艺之神萨罗萨伐底;永生全能的英武的湿婆免除我下一世的痛苦,不要让我投生在这终将毁灭的、罪与罚的人世间。Р全剧就这样结束。豆扇陀最后的愿望完全出乎人们意料,简直是自相矛盾。它好象晴空中突然飘过的乌云。它象敲响了悲观的音调,使人觉得可以用来证明叔本华的理论。但熟悉印度宗教和思想史的人会知道,这里其实并没有什么悲观或悲剧性的成分。它是突然的幻灭,也是突然的彻悟。人世的浮华使印度人渴求他们信仰的永恒幸福,即纯净灵魂的状态。如果“悲观主义”这个词可以用来描述柏拉图的哲学,那么这种人生观就可以说是悲观的,如果“悲剧性”这个词可以用来描述柏拉图关于禁锢在山洞中的人那个寓言,那么《沙恭达罗》结尾处的诗句就可以说具有悲剧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