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隐的背后Р 归隐后的陶渊明真的“形如槁木,心如死灰”了吗?真的因为“性本爱丘山”而义无返顾地“归园田”了吗?诗人在《归田园居》(其一)中写到:Р少无适俗韵,性本爱丘山。误落尘网中,一去三十年。Р羁鸟恋旧林,池鱼思故渊。开荒南野际,守拙归园田。Р方宅十余亩,草屋八九间。榆柳荫后檐,桃李罗堂前。Р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里烟。狗吠深巷中,鸡鸣桑树颠。Р户庭无尘杂,虚室有余闲。久在樊笼中,复得返自然。Р如果我们完全相信了诗人在诗面宣称的“豪言壮语”,我们真要与诗人的情感世界、精神追求擦肩而过了。陶渊明归隐的背后到底有怎样的难以与外人道的隐情,须在诗人其他诗中寻觅。其中《饮酒》(其五)最能道出诗人在“豪言壮语”背后的隐情。原诗是这样的:Р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Р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Р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Р山气日西佳,飞鸟相与还Р此中有真意,欲辩已忘言Р历来对此诗的评价甚高。国学大师王国维先生把“忘我”称之为“无我之境”,认为“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是“无我之境”,“无我之境,以物观物,故不知何者为我、何者为物”。[4]这种评价,是将诗人作此诗之心境定位在“倦鸟归林”的那种完全释怀的况味下而对其描绘之境的诠释。但作者的“真意”果真就是“倦鸟归林”吗?如果真是这样,陶氏便与此前的隐士无多大区别,也就不用标榜所谓的“真意”,也无须“辩”了。所以,先要读懂“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句的“真意”,才能清晰地把握后四句之“真意”。Р菊是百花开尽深秋时节的最后一道亮丽的风景,其品质是“不争”,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自古以来菊花被视为花中的隐逸者。这和屈原“退而复修吾初服”、“集芙蓉以为裳”的自修的况味是一样的;故此句之“真意”应理解为:虽已归隐田园,仍“采菊”以自修。体现了陶渊明作为一代鸿儒对儒家“天下有道则仕,无道则隐”、“达则兼善天下,穷则独善其身”的“固穷”旨趣的实践精神。“南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