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一个急需医生的病人。医学的隐喻手段因此就必不可免地在中国现代文学的奠基中扮演了重要角色。然而在这层关系中机械的归类就带来了灾难性影响:疾病和传统被划上等号,以至于现代性成了推翻偶像的代名词。直到今天中国的语言空间中还存留着一个被低估的过去和一个被高估的当代观念的影响。第二,因为政治理由和社会危机才向现代转向。现代对于文人们来说其价值通常不在自身,而在于它服从于实践的需要。它似乎是治愈病夫中国的保证。那就意味着,首先并非是艺术冲动促使作家同过去作别,而是出于政治上的衡量。文学因此主要被看作为社会抗议的手段和实际变革的工具。现代在中国也就具有了同在西方不太相同的含义。它绝不表示那种两重性的互相对立的概念,就像它从工业化及浪漫主义以来在西方世界开始形成的那样,即:一方面现代被理解为一种科学技术进步的保证;另一方面又被当作对苟安的市民阶级所承载的物质主义唯利是图思维作根本批判的工具。而现代在中国毋宁说完全是单边性的含义,几乎单单只是为政治服务的科学和技术。所应当做的是塑造外在物,而不是在同社会的斗争中,把内在作为一种有意义与持久性改变的唯一可能的安全之所加以维护。自从浪漫主义以来在西方文学中如此明显的悲观主义与绝望感,对于现代中国文学来说当然并非陌生,然而它在现代中国被赋予了另外一种价值。夏志清德文引文译自夏志清《中国现代小说史》(英文版),536页。这样来勾勒一位西方作家和一位中国作家间的区别:Р 他(指现代中国作家)和现代西方作家一样都有一种恶心、甚至绝望的幻影。然而因为他的幻影没有超出于中国,他就同时为希望、为西方或苏联体系的输入敞开了大门,这些体系能够将他的国家从当前的颓废状态中解放出来。要是他有勇气或洞察力,能够将他在中国所遭遇的,同现代人的局限性并置等观,他就成为了普遍性现代文学的固定的一分子。然而他没有勇气这样做,因为这样就剥夺了自个儿生活改善、人的尊严复生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