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会留在这里,没有什么风雨雷暴能够摧毁我们。我可以告诉你,楚珐——我爱你从来没有像现在爱得这样深切。”“为什么,欧里?为什么?我已经全身都变黄了啊。”“谁说绿色美而黄色不美?所有颜色都是同样漂亮的。”就在欧里说这些话的时候,楚珐这几个月来一直担心的事发生了——一阵风,把欧里从树枝上扯去。楚珐开始震颤摆动,好像也快要被风吹走似的,可是,她仍紧紧地抓着不放。她看见欧里坠下时在空中摆荡,于是用叶子的语言喊他:“欧里!回来!欧里!欧里!”可是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欧里便消失不见了,他已和地面上的其他叶子混在一起,留下楚珐孤零零地挂在树上。白天未尽的时候,楚珐勉强忍住了悲哀。但是天黑下来,冷雨开始滴落,她就陷入了绝望。她把所有树叶的苦楚全都责怪到树的身上,叶子掉了,树干却又高又粗的挺立着,牢牢地扎根在地里。风呀,雷呀,雹呀,都对它无可奈何。对于这大概永生的树来说,一片树叶的命运有什么关系呢?在楚珐看来,树干就是一种神明,它用树叶遮体几个月,然后又把树叶抖落;它用汁液滋养了树叶,高兴多久就多久,然后又让树叶干渴而死去。楚珐哀求大树把欧里还给她,求它再度恢复夏日情景,可是大树不理会她的恳求。这个夜晚竟会这么黑暗,这么寒冷,这么漫长……她向欧里说话,希望得到回答,可是……楚珐对树说:“既然你已把欧里从我身边夺走,那就把我也拿走吧。”即使楚珐这样恳求,树也不加理会。后来,楚珐昏迷过去,不是睡眠,而是一种奇异的倦意,等她醒来发现自己已在地上了,这次感觉跟以往在树上迎接日出可不一样。这使她想到,她不再只是一片仰风的鼻息度日子的树叶了,而成了宇宙万物中的一分子,她不再是渺小、纤弱、短暂的过客。欧里躺在她的身边,他们重逢时互相有过空前的爱恋,这爱是永存的,跟宇宙一般宏大,它再也不必依靠巧合和机遇了。从四月到十一月,他们天天担心的不是死亡,而是如何永生。一阵微风吹来,欧里和楚珐在幸福中冉冉飘起。(有删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