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祸始;虽借人之外力,实萧墙之内起。”深刻的历史教训,令作者痛心疾首。序文结末几句,又由“念王室”转入“悲身世”。故国不复存在,自己舰颜仕北.虽然眷恋故人、故土,但如同舟船无路,银河不是乘筏驾船所能上达;风狂路阻.海中仙山也无到达的希望。欲归无奈。还乡无望,处于日暮途穷,于是,“穷者欲达其言,劳者须歌其事”,也就是说国事之慨,穷者之忧,必须一吐为快。这种创作原则,标志着庾信后期已经走向现实主义的创作道路。这篇序文悲亡国,叙家世,抒哀思,感情深挚动人。全篇以骈文写成,多用典故来暗喻时世,表达自己悲苦欲绝的隐衷。庾信学问渊博。文中使事用典,博观约取。熔铸史料,如同己出。首先是用典大多贴切传神,如用战国时毛遂说服楚王与赵定盟和春秋时申包胥赴秦求解吴难的典实.表现自己赴西魏约盟通好,以求摆脱来自外部的威胁;用“华亭鹤唳,岂河桥之可闻”两句,以陆机临刑悲叹故乡风物的不可见,表明自己身处异国,永远不能与江南故国相见的深切悲哀等,无不切情切境。其次是运用典故的方法多变:有正用的,如“袁安之每念王室.自然流涕”,“壮士不还,寒风萧瑟”等;也有反用的,如“让东海之滨,遂餐周粟”等。骈文要求字句两两成对,运用不当易流于刻板划一。庾信此序在句式运用上极为灵活,既有双句对句,也有单句对句,对句的长短错落,造成音节整齐、和谐可诵的效果。庾信晚年作品清新老成,颇多激楚之声,悲凉之调。本文中郁勃哀婉之气流注于字里行间,在用事排偶、敷藻调声的外壳下,复杂的感情如海底潜流,回旋倒折,又如地下岩浆,奔突激荡,自有一种一反南朝骈文柔弱纤秀的力度。这固然与作者家国俱亡的心灵创伤有关,同时也是运思沉著、用笔刻峭的结果。杜甫说:“庾信平生最萧瑟,暮年诗赋动江关”(《咏怀古迹》之--),“庾信文章老更成,凌云健笔意纵横”(《戏为六绝句》之一)。庾信此序能挺立文苑,长绿不凋,是其萧瑟的生平使然,也是他的那支凌云健笔使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