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扇》围绕李香君与侯朝宗的爱情主线状写了众多人物,有名有姓的就有二三十个,呈现一幅驳杂的社会断面。这些人物有的浓墨重彩,有的稍加点染,但各有不同的面貌神态,各自“面目精神,跳跃纸上,勃勃欲生”。其手法,一是同类人物的对比,如同为妓女的李香君与李贞丽,同为文人的侯朝宗、陈定生、吴次尾,同为将帅的史可法、左良玉……各有不同的音容笑貌、待人处世。二是不将人物单一化、脸谱化,而是多层面地写出人物性格的丰富性。剧中既浓墨重彩地赞颂了李香君的忠于爱情、忠奸分明,也写了她对国家大势的朦胧;既写了侯朝宗不与马士英、阮大铖奸党同流合污,也写了他的犹豫彷徨;既写了史可法的忠烈,也写了他对奸党的忍让;既写了杨龙友游走于忠奸两党之间,左右逢源,也写了他的尴尬和无奈……写出了人物的阶级属性、本真人性、先天秉性,写出了活跃于社会的“真的人”的鲜明性格。其四,精巧缜密的戏剧结构。《桃花扇》通过李侯的聚散哀乐这条主线,将关乎南明王朝兴亡的朝野上下的芸芸众生,缜密有机地编织在一起,有主有次,有详有略,描画出一幅生动的社会图卷。而李侯的爱情又通过一把具象的点染着一朵艳丽桃花的扇子贯穿始终,由第五出的“赠扇题诗”始,到第二十二出的“血溅诗扇”、第二十三出的“寄扇”,直到最后第三十九出的“撕扇”,细针密线,环环相扣,将扇子主人的命运与国家的兴亡紧密地联系在一起。其五,选材与宾白歌词的雅俗共赏。戏剧是观众的艺术,观众有的喜俗,有的赏雅,作品亦是,而雅俗共赏是最高的审美层次。《桃花扇》借离合之情,写兴亡之感,赢得了最广泛社会人群的青睐。而剧作的叙说,人物的语言既是个性化的,又是生活化的,是当时社会最普遍的语言表达。歌词诗化,按腔合律,虽有不少用典,但表叙浅显易懂。如此,文人学士可从用典中领略深邃的历史意蕴,而普通观众也能明了大意。因之,300多年来,古今观众对《桃花扇》钟情不减,百听不厌。(王蕴明)(责任编辑:李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