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边吃边谈。Р红星饭店也是玻璃装修,我选择这家饭店,是要证实他是不是真的在酒店挂伤的。他见了我,肿胀的脸上泛了笑容,步履却小心翼翼,到了门口还用手摸,证实是门口了,一倾一倾地摇晃着小脑袋走进来。Р“我没请你,你倒请我了!”他说。Р“一顿饭算什么!”我给他倒了一杯酒,他赶忙说:“我不敢喝的,我有伤。”Р“大伯,你是在德巴街酒店撞伤的吗?”Р“你……那酒店怎么啦?”Р“这么说,你真的在那儿撞的!”Р“这……”Р老头瓷在那里,似乎要抵赖,但脸色立即赤红,压低了声音说:“是在那儿撞的。”一下子人蔫了许多,可怜得像个做错事的孩子。Р“这就好。”我说。Р“我不是故意的。”老头急起来。“我那日感冒,头晕晕的,接到你的电话出来,经过那里,明明看着没有什么,走过去,咚,便撞上了。”Р“你撞伤了,怎么就走了?”Р“哗啦一声,我才知道是撞上玻璃了。三个姑娘出来扶我,血流了一脸,把她们倒吓坏了,要给我包扎伤口,我爬起来跑了。我赔不起那玻璃呀!”Р“他们到处找你哩。”Р“是吗?我已经几天没敢去德巴街了,他们是在街口认人吗?”Р“他们贴了布告……”Р老头哭丧下脸来,在腰里掏钱,问我一块玻璃多少钱。Р我嘿嘿笑起来。Р“不是你给他们赔,是他们要给你赔!”Р“赔我?”Р“是赔你。”我说,“但你不要接受他们的赔偿,他们能赔多少钱?上法院告他们,索赔的就不是几百元几千元了!”Р老头愣在那里,一条线的眼里极力努出那黑珠来盯我,说:“你大伯是有私心,害怕赔偿才溜掉的,可我也经了一辈子世事,再也不受骗了!”Р“没骗你,你去看布告嘛!”Р“你不骗我,那酒店也骗我哩,我一去那不是投案自首了吗?”Р“大伯,你听我说……”Р老头从怀里构出一卷软沓沓的钱来,放在桌上:“你要肯认我是大伯,那我求你把这些钱交给人家。不够的话,让得贵补齐。我不是有意的,真是看着什么也没有的,谁知道就有玻璃。你能答应我,这事不要再给外人说,你答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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