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写作模式,选取春天作为景物的季节底色,和暖的天气,风和日丽,花草繁茂,鸟语声声。一切景物都很清新明朗,与张衡Р“超尘埃以遐逝,与世事乎长辞”后轻松愉快的心境切合,张衡《归田赋》的情感表现与汉赋中的山水描写的情感表现截然不同。Р在《归田赋》中,山川由某种功利性的存在而转变为社会政治的对立存在,文人士子在山水游览中感受到的不再是国土的广大神奇和国家的富庶强盛,而是山水自然之所带给“我”的审美愉悦和脱离了社会政治的轻松和愉悦,山水审美态度也由汉代的功利山水变为娱情山水。自《归田赋》始,山水景物便与人的游览活动和人的情感心绪密切联系在一起,游览者也从山水景物中得到了精神上的审美愉悦。这里山水已经不仅是纯客观的山水自然,而成为了与人的人格境界和人生追求相契合的美的存在。更为重要的是,《归田赋》中的山水自然景物已经具有了士子们所崇尚的纯净、超俗的品格内涵,成为了文人士子精神的家园,在这样的山水中游览,不仅可以感受到优美的景色带来的审美愉悦,而且能产生远离了险恶的社会环境,以及实现了自我的人格目标而带来的精神满足,选择了自然山水也就意味着超越世俗的人格追求。建安山水游览赋是直承张衡《归田赋》。山水娱情的山水审美态度对后世的山水审美思想和审美方式都有着非常重要的意义。而在文人士子的心灵饱受世俗社会和黑暗政治的折磨的时候,山水之美,林泉之勒也正是心灵的慰藉。从这个意义上说,《归田赋》的娱情山水对魏晋及其后的山水审美意识都产生了重要的影响。Р可见,张衡的《归田赋》在赋的发展史上有着开创性的地位。抒情小赋《归田赋》给缺乏生气的东汉赋坛送来了清风,它的出现,预示着大赋时代的即将过去,抒情小赋将以独立的体式取而代之,在文学史上展现其魅力。它不仅意境清丽飘逸,语言清新洗练,是一篇简短明畅的抒情小赋,开创了魏晋抒情小赋的先河,而且对后代的田园诗人如陶渊明等也有深远的影响,因此历来为文学史家所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