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可能是作者苦思某个问题, 经过学习忽然有了心得后写下来的。从以‘巨舰大船’作比喻,可能是朱熹所品评的是榜书大字的创作。此诗的寓意也很深, 以水涨船高则能够行驶自在, 形象地比喻书法艺术创作一旦灵感勃发, 则能够使书写一下子变得流畅自如, 这不仅仅是书法艺术的一个本质过程, 也是一般艺术创作的重要本质。当然, 该诗也可以从另外一个角度理解, 即朱熹看见书法作品的技艺精炼且生动流畅,品味出熟能生巧的艺术道理。有人以为诗是形象思维的产物, 所以只宜于写景抒情而不宜于说理。这有几分道理,但不能绝对化。因为理可以用形象化的手段表现出来,从而使得它与景和情同样富于吸引力。同时,理本身所具有的思辨性往往就是非常引人入胜的。(枚乘《七发》正证明了这一点。)因此,古今诗作中并不缺乏成功的哲理诗。朱熹是刘子翚学生,他父亲朱松文才也很好。也许由于父、师的影响,他在道学中对文学的评价是比较公正的,也写出过一些富于生活气息的好诗。如这两首当然是说理之作,前一首以池塘要不断地有活水注入才能清澈,比喻思想要不断有所发展提高才能活跃, 免得停滞和僵化。后一首写人的修养往往有一个由量变到质变的阶段。一旦水到渠成, 自然表里澄澈, 无拘无束, 自由自在。这两首诗以鲜明的形象表达自己在学习中悟出的道理,即具有启发性,也并不缺乏诗味,所以陈衍评为“寓物说理而不腐”。《观书有感》二诗所蕴含的道理属于美学原理范畴,其一首的说理角度是欣赏美,其二首的说理角度是创作美,这种美学原理是带有一定普适性的。例如:如果读者抛开诗歌本身的描述对象,完全可以把这种道理引申开来。比如,如果将“书”理解为“书本”,而且书本的内容不是泛泛的包括诸如医书、哲学书、史书、科技书等等,而是仅仅就文学内容诸如诗词曲赋散文等等体现文学艺术美的方面, 那么, 也可以认为“源头活水”表达了“不竭的文思”,而“一夜春潮”则表达了“文思勃发”等等。[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