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则为“力量文学”。知识文学的作用在于教诲,力量文学的功能在于感化。前者可谓舵艄,后者则是桨桡或蓬帆。前者只有助于纯粹的推理悟解,后者则总是通过愉悦之情和恻隐之心的影响,最终激发出更高的悟性,或曰理性。远而望之,仿佛它可以通过培根称之为“理性之光”中的某个目标,近而观之,方知它必须通过那道被世人七情六欲之蒙蒙薄雾和闪闪彩虹包裹的“感性之光”发挥其作用,不然它就不再是一种“力量”的文学。世人对文学这两个更为重要的作用思之甚少,所以如果有人说赋予知识是书本平庸或次要的用途,此说便被视为悖论。但只有在悖论亦真这个意义上,此说方为悖论。每当我们用平常语言谈论求学求知的时候,总以为这些字眼与某种绝对新奇的事务有联系。然而,能在人类关注的事物中占据极高地位的真理之所以伟大,就在于它对最卑微者而言也绝非新奇;无论在最卑微者还是最高贵者心中,真理永远都以种子或潜在原理的方式存在,他只需去培育或发现,而无需去种植或创造。能够被移植是判断一个真理属于低级真理的直接标准。除此之外,还有一种比真理更珍贵的东西,那就是力量,或曰对真理的深切认同。举例而言,儿童对社会有何作用呢?儿童的无助、天真和单纯所唤起的怜悯、柔情和种种特殊的爱慕之意,不仅可强化和升华世人与生俱来的仁爱之心,就连那些在上帝眼中最为珍贵的品质,诸如唤醒宽容的柔弱、象征神圣的天真、以及超凡脱俗的单纯,也都会在永恒的记忆中得以保持,其完美典范亦会不断更新。更高层次的文学,即力量的文学,要实现的正是与此相同的目的。从弥尔顿的《失乐园》中你能获取什么知识呢?一无所获。从一本烹调书中你能学到什么呢?从每一段中你都能学到某种新的知识,某种你不曾知晓的知识。可你能因此而认为那本微不足道的烹调书比那部神圣的诗作更高明吗?你应该感谢弥尔顿的不是他给了你什么知识,因为获取一百万条互不相干的知识,也不过是在茫茫尘世向前走了一百万步;你应该感谢的是他给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