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降低为“同质和空洞的时间”——下降为可预测的时间、更多的是关于相同的时间、关于过去,因此是把未来下降为根本没有未来。和占卜者一样,这种祛魅声称具有关于未来的知识和掌握未来的权力。虚假的去神话化使得神话永续。两者都有效地关上了未来的大门。为了开启名符其实的未来可能性,就有必要对流行祛魅模式进行祛魅。本雅明认为,这就是世界所正在期待着东西。于是,就要求我们有这样一种等待(waiting):它既不是积极的也不是消极的——至少不是常规意义上的积极的和消极的。本雅明称之为一种“俗世的启迪”(profane illumination) 27。其古代的模式就是在上引段落的最后一句话中所被提到的弥赛亚主义的等待。然而,对弥赛亚的期待,容易被误认为意味着被动和消极,并且因而被以此为据而拒绝。韦伯在“以学术为志业” 28的结尾就是这样说的,尽管他是以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方式表达了这一思想。他指出,犹太人为维护弥赛亚的理念付出了过高的代价。而本雅明却认为,就他本人而言,我们是因为遗弃弥赛亚理念而付出了过高的代价。 26《本雅明选集》,第4卷,p.397. 译文有改动。 27“读者、思想家、人类的等待(der Wartende),各种漫游的启迪者和鸦片吸食者、梦幻者、迷醉者一样多”,《本雅明选集》,第2卷,p.216. 译文有改动。 28“然而诚实也迫使他们指出,对于这么多期待着新的先知和圣徒的人来说,他们的境况,同以赛亚神谕所包含的流放时期以东的守望人那首美丽的歌所唱完全相同? ‘有人从西珥呼问我,守望的啊,黑夜如何。守望的说,早晨将至,黑夜依然,你们若要问就可以问,可以回头再来。’听这话的那群人,询问和等待了已有两千年以上,我们晓得他们那令人战栗的命运。从这里我们应当得出的教训是,单靠祈求和等待,只能一无所获,我们应当采取不同的行动。《马克斯·韦伯的社会学文集》, p.156,译文有改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