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校尉、长乐少府,升为大司农。延熙九年的秋天,颁布大赦令,孟光当着众人的面责问大将军费祎说:“大赦天下,好比半边枯萎的物体,不是盛明之世所应该运用的。衰败困厄到极点,一定是万不得已,这样之后才可以暂且用一下罢了。现在皇上仁爱贤明,百官都很称职,有什么即将来临的危险和困厄的处境,非要多次施予特殊的恩惠,给那些为非作歹的人呢?何况现在强盗猖狂,却宽恕那些有罪的人,这样上冒犯天时,下违反人心。我已老朽,不了解治国的根本,我以为这种方法不能维持长久。难道你这位处在宰相高位的人, 期望这样来显示仁德吗!”费祎只是毕恭毕敬道歉而已。孟光的指摘时弊往往都是这样一针见血。所以执掌政事的重臣很不喜欢他,(他的)爵位得不到升迁;每当直言极谏时无所顾忌,被当时的人所忌恨。太常广汉人镡承、光禄勋河东人裴俊等,年岁资历都在光之后,却登上高位,官位在孟光的前面,其原因就在孟光的直言。后辈文士秘书郎郤正多次咨询孟光,孟光问郤正太子学什么、读什么、性情怎样、喜欢什么;郤正回答说:“侍候双亲很虔诚恭敬,早晚都不马虎,有古代世子的风范;接待百官, 一举一动显示出仁慈宽厚。”孟光说:“像你所说的(太子的好处),是普通家庭都具备的; 我现在要问的是他的权变谋略、智慧和气度如何。”郤正说:“做世子的原则,在于继承君父的志向,使双亲欢乐,不能妄为。况且聪明和气度藏在胸中,权变智谋到一定时候才能发挥出来。这些东西的有无能事先估料到吗?”孟光明白郤正说话慎重,不随便乱讲,便说:“我好直话直说,无所回避,常评说利弊,被人们所怨恨;我知道您不太喜欢听我的话,然而我的话有道理。现在天下还没有平定,智谋是最需要的东西,智谋虽然来自天赋,但也可以通过努力来获得。因此世子读书,岂能像我们努力去增加知识以备咨询,像博士那样研究讲习策问以求爵位呢?应该学习最需要的东西。”郤正非常同意他的看法。后来孟光因事而被免了官,去世时年已九十多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