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而有所悟时,立刻就知道他的立足点在什么地方。直到慧能时代, 一般流行的观念都认为万物皆具的佛性②, 在本质上是完全清净无染的。所以, 修行者所要做的只是显示他本来清净的自性即佛性。但是, 我以前说过, 在实践的时候, 容易使修行者扫拂心镜, 在心镜中看到自己本来清净心的影子。这可以说是静定。但平静地反照或现想本心的洁净, 对生命具有一种扼杀的效果,慧能极力反对这种禅定。《坛经》④和《坛经》以后的其他禅学著作中, 常出现“看净”这一名词, 它的意义是“看住清净性”, 这一实践方法是要遭人谴责的。所谓“看住洁净性”就是寂静论者对人自性的观想。若“本来清净”这一观念产生于这种禅定之中, 就不能真正了解禅的意义。神秀的思想, 极其明显地带有强烈的寂静论或反照色彩。所以, 慧能说“本来无一物”这句话时, 完全是他独创的, 虽然这句话最后是归于般若波罗蜜多的。这确实是禅定功夫中的一种革命,因为它建立了真正属于佛家的东西,并同时保留了达摩的真正精神。现在, 慧能和他信从者用新名词“见性”代替“看净”。见性之意乃“见到心的本性。“看”和“见”都与视觉有关,但“看”字含有手和眼,是看一个独立于看者之外的对象,所看与能看是彼此独立的。“见”与之不同,“见”表示纯粹“见”的活动。当它和性即本性或本心连在一起时,便是见到万物的究竟本性而不是看。“见”不是反照对象好像见者与此毫无关系。相反,“见”使见者与被见者合为一体,不仅同一, 而且自觉,说得再确切一些,是自觉自身活动的。“见”是一种主动的活动,含有自性的动的观念,也就是说,含有本心的动的观念。因此,慧能在“看”和“见”之间所作的区别,可以看成禅学史上的革命。所以,“本来无一物”这句话,最后消除了清净这一观念所带来的错误。实际上,洁净指空,它否定一切性质, 是绝对空无状态, 可能它总会产生一个独立于“看者”之外的东西。把“看”和它用在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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