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角斗场的灯已熄灭,我早就起身走向我的生命,但他们还在数。快乐的晚风不过是那条毛巾, 教练冲着我的脸挥着,他相信我还能继续打。数着,我听见他们数着, 有时像大叫,有时像轻唤, 或女人做爱时的低语,有时像盘点库存,测量血压或者脉搏。有时倒数,有时正数,数向未来, 单声部或多声部,像一首希腊合唱曲。他们继续数着,解开我死前和死后的密码,数着太空中的星辰和至高无上的星群, 天宇如此高远, 歌声永无止境。九我经常想,生命就像一次可怕的意外, 一辆翻离道路的卡车坠入深渊,或迟或速。我翻滚、调整, 调整、翻滚。十生命,我想,是真戏开演之前一连串的排练。排练中你还可以修改,删一句话,加一段对白,调换演员、导演、剧场——直到真戏开演。那时就无法再改了。你无法改变, 也无所谓改变: 夜幕拉开,真戏随之闭幕。十一所有的运动和姿势都在我体内——一切都已经做过。我坐在椅子上,像罗丹的“思想者”一样思想。自从我折叠着坐在我妈妈的肚子里, 我已经怀着折叠椅的智慧。我抬起手臂,犹如摩西①抬起手臂、举起法版, 我抬起手臂,却没有握着任何东西, 有一点怀疑,有一点绝望。我像大卫王在屋顶上拥抱,或像耶稣无助地在十字架上拥抱,但我的手臂是虚空的,我是虚空的,尽管一切都曾经发生过。我已学会在意识流中游泳,也略微能够区分有线和无线、上帝和非上帝、喷气机和直升机,以及开闭时会哐当作响的门和不停飞旋的转门。【①】 Moses ,雅各的曾孙,公元前 13 世纪以色列人杰出的政治与宗教领袖、先知和立法者。曾带领以色列人离开埃及到上帝应许的迦南。十二活了许多年,我才开始明白我只有过一点点反叛,我严格遵守一切定律和诫命。我全身心地、全力地并以我所有的爱遵守重力法则,也就是万有引力定律; 我遵守平衡定律和物质守恒定律; 我的肉体与肉体、灵魂与灵魂、肉体与灵魂。我讨厌在我的痛苦和快乐中出现真空。我遵循水保持水平的定律;过去和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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