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我全有!”“你爱人叫什么名字?在哪儿工作? ”“噢,还没定下来。”“等待分配吗? ”“不是。我是说,到底跟谁结婚还没定下来。明年‘五一’前会有的,一准!”素素顺手从茶几上拿起了一个玩具气球,把气球在沙发的人造革面子上使劲摩擦了几下,然后,她把气球向上一抛,吸在天花板上,不落下来了。她仰着头,欣赏着自己从小爱玩的这个游戏。“天啊,它怎么不掉下来?怎么还没有掉下来? ”小学同学惊呆了,他张开了口。“这是一种法术。”素素说,她瞟了佳原一眼,作了一个怪相。然后他们告辞。好客的主人送他们上电梯的时候还有点魂不守舍,他惦记着那个吸附在天花板上的绿气球。素素和佳原离开了这幢可爱的高楼。雪雨仍然在下着,风仍然在吹着。哐啷哐啷,好像在掀动一张大化学板。雨雪和他们真亲热,不仅落到脸上,手上,还往脖子里钻呢。“这一切都怪我。”佳原心痛的说,“我没有本事弄到它,让你委屈……”素素捂住他的嘴。她咯咯地笑了。笑得真开心,一朵石榴花开放也没有那么舒展。佳原明白了。佳原也笑起来。他们都懂得了自己的幸福。懂得了生活、世界是属于他们的。青年人的笑声使风、雨、雪都停止了,城市的上空是夜晚的太阳。素素在前面跑,佳原在后面追。灯光里的雨丝,显得越发稠密而浓烈。“这儿就是大市街,大市街就在这里!”素素指着饭店大楼高声地说。“那当然了,我从来也不怀疑。”“握个手,再见吧,我们过了一个多么愉快的夜晚。”“再见,明天就不见了。我们还得用功,我们要一个又一个地考上研究生。”“那很可能。而且我们总归会有房子,什么都有。”“祝你好梦。”“梦见什么呢? ”“梦见一个——风筝。”什么?风筝?佳原怎么知道风筝? “喂,你怎么也知道风筝?你知道风筝的飘带吗? ”“噢,我当然知道啦!我怎么能不知道呢? ”素素跑回来搂住佳原的脖子,亲了他一下,就在大街上。然后,他们各自回家去了,走了好远,还不断地回头张望,招一招手。 1979年80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