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目重返故乡,而且川资用罄,进退维谷,将何以处?所幸主试者明悉当时青年人的实际环境,未将三民主义列入试题,仅出了一道国文题目:「独裁制与委员制孰优孰劣?试胪陈之」。我一看题目,楞了!这在现在看来,只是一个简易的常识性题目,可是在当时,学制初改的边远地区中学生,平时很少接触政治性的书本,根本不知其意义。我只好从题目的字义构想,独裁大概是指一人的专权理政,委员制是说几个人商量办事,于是开始下笔,记得我开首一句,就是:「一人之智能有限,众人之知识无穷……」。遂照此意思往下写,交卷后,心中始终惴惴不安,觉得毫无把握。结果幸蒙录取,不禁大喜。РРР 向招生办事处领取了二十元旅费,我先从开封到上海,再搭船前往广东。在航行中,晕船呕吐。我是吃惯面食的人,苦于食米。但又觉空腹难挨,不得不勉为其难。至广州登陆后,饥饿难忍,即在路边面摊进食,一吃就是十碗。第二天入校报到,穿上灰色制服,正式成为黄埔军校第四期学生,是崭新的革命军人了!站立在革命起点,开始向国民革命的大道迈进。РР 校中最初最感痛苦的有二件事:一为每晨的跑步太苦;一为每日早餐食之不饱。朝会后的跑步,距离过远(黄埔岛一周);早餐为稀饭和两个小馒头,稀饭太烫,不易下咽,更因每当过半数学生食毕时,值星官即发口令停止(回忆当时之早餐使用时间,约五、六分钟,午晚餐使用时间,约十分钟),致我每日早餐,几乎是从未一饱,心殊怏怏。但扪心自问,同学们体能未必都优于我,他们能忍受,我何以不能?再则还有更艰苦更重要的责任,等待着要去担当,这一点小不忍,还谈什么革命?于是也就处之泰然。在后来部队生活中。我怕影响官兵健康,遂不严格限制进餐时间。入伍后周余,就开到惠州去担任守备,初尝战地生活滋味,行军感觉辛苦,放哨亦觉胆怯;每晨惟恐点名迟到,常常在起床号以前,先行起身,同时小心翼翼,唯恐惊扰别人,但以紧张过度,有时也不免出错。记得有一次虽已提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