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纸醉金迷袭卷了万物生灵。各种鼓噪和喧腾过后,是空寂的废墟,是颓唐的残垣。自此,一种理性的干燥潜流在血液,如仙人掌的硬芒。于是,我们追寻,叩问内心的渴求与感念,溯源平静之根。文学。文学让我们重又拥有一个心灵的栖息地,一个灵魂的氧吧。无疑,当翻开文学的扉页,孤独终于得到救赎。陶渊明采菊东篱,悠然游吟的自在;苏东坡兴之所在,畅快淋漓的放歌;辛弃疾激昂沉重的愤慨,他们的孤独也如火一样燃烧,胸中意气也曾一度澎湃,但是这些投身于理想的天才们却将这种个体的孤独倾注在浩瀚的笔力之间,或像山泉般细腻地流淌或像瀑布般迸石飞泻;轻柔和缓与慷慨激越。文学让他们痛快地找到自我,展现自我,派遣孤独,奉陪生命中的起起落落,浮浮沉沉。文学让他们不如意的生命得到救赎,也让在历史另一端的我们盯凝着这么灼灼的生命,神交而久。又有曹雪芹,命途多舛,时运不济,上下坎坷,俯仰锔脊,但穷困潦倒却不能磨灭他的生存意志,他对文学的渴望与热爱。一腔心血全扑在一部《红楼》,一把辛酸全浇铸与人物。终于,就像英国人所言:历史是最具风度的。《红楼》一出,便是一道矗立文学史的丰碑。是的,文学给了生命价值最坚定最公正的评判。他们被托举到文学乃至世界的塔尖,因其流芳的传世之作,因其秉承的文学理念与精神色彩。正如曹丕在《典论》中所言:“盖文章者,经国之大冶,不朽之盛事。”大概就是说的这个了。文学是一盏不灭的明灯,随时间的沉淀只会越加香醇,越加迷人。沈从文先生曾悲叹:“我和我的读者都行将老去。”但这悲伤的预言并未实现,事实上,他和他的读者都红光满面,长生不老。而文学恰是这样的一股生气,让后世之人赏之鉴之惜之叹之,手之舞之足之蹈之。文学,是我们每个人的梦,一个瑰丽的真实的梦。他像我们灵魂背后的影子,在孤独时陪伴,在寂寞时相欢,在愁闷时相劝。文学于我情深,我于文学情更切。文学,那将是我一生的追求,一生的寄寓,更是我徜徉其间,不愿醒来的幽幽清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