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人造水钻和金丝线,挎一只鳄鱼皮小背包。这是上海女子的时髦装束。小至无疑毫不费劲地加入了行列。我躲在百货公司大门口的一个阴暗角落里抽烟,冷风吹得我浑身哆嗦。我还是穿着旧牛仔裤。没有化妆。在伊势丹二楼的咖啡店里,找了一个角落的位置。先点了根烟,然后打量她。虽然用了不少粉底,脸上的皮肤因为抽烟还是显得毛孔粗大,而且有过敏的红斑。我说,你现在每天用粉?没办法啊。不用粉怎么见人?又不是像以前那样。用了也没人看。她拿出化妆镜照了照,我用的可是兰蔻的粉底。她咧开嘴傻笑。自嘲的明亮的眼睛还和以前一样。露出被烟熏得发黄的牙齿。那个洋人如何。他已经是我生活的一部分。什么意思。比如像每天早上都要用的牙刷,一把要坐上一整天的舒服椅子……他应该是有家庭的。会离婚吗。不知道。不知道?为什么要知道。有时候牙刷只能用来刷牙,椅子也只能用来坐……她突然之间有些烦躁,挥挥手说,不讲他了。不要讲他。她开始絮絮叨叨地谈一些其他事情。洋人的吝啬和天真。想去欧洲旅行……咖啡店的音响里放的是小红莓的歌:SuddenlysomethinghashappenedtomeAsIwashavingmycupofteaSuddenlyIwasfeelingdepressedIwasutterlyandtotallystressedDoyouknowyoumademecryDoyouknowyoumademedieAndthethingthatgetstomeIsyou‘llneverreallyseeAndthethingthatfreaksmeoutIsI‘llalwaysbeindoubtItisalovelythingthatwehaveItisalovelythingthatweItisalovelything,theanimalTheanimalinstinct……我掐掉烟头,看了看街上弥漫的暮色,对她说,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