篇三:优秀:旧书Р 旧书РРР 看到旧书,一方面想到的是破书,但仔细一想,旧未必就破。如千年狐妖,反诱人得很。《聊斋》里的那些穷秀才,没多种逃得出她们的裙摆。我又想到老书,但老书和旧书又不同样,目前不是时兴国学么,大量的老书得以再版,大量老书以新书的面孔浮现,即老书又未必就一定旧。少年时代逛书店,最常光顾的地方是新书专柜,觉得那里才干见新作品。可读来读去仅两字:新瓶。目前,每到一种地方,我仍然会逛一下书店,直奔书店的角落,挤进那几乎蒙尘罕迹的柜前,取上一本最旧的书翻看。可看得多了,又索然无味,仅觉两字:旧酒。由于据说,只有封坛的才是好酒,酒如不封坛存它个百五十年,则不醇。因此,窃觉得把旧书比作旧酒是很高的评价。思及此处,我于是又开始责怪自己:少年时不知珍爱,竟把老祖宗留下的旧书当成草纸,揉擦扔弃我甚至想,如果当时懂得珍Р 惜,自己或许已是“国学大师”了。看来,草纸未必就不值钱,至少是有很大的机会成本。为了挽回把旧书当成是草纸的损失,我于是开始培养自己的另一种陋习:于草纸中找旧书。很庆幸,我的运气还真是不错,什么国语读本,什么规,什么戒,什么奇,什么异,通通所有被我翻出来了。可是,翻去覆来,除了爱莫能助,我什么所有没有读出。无语。记得小时候村里有位老妪,每到傍晚的时候总会站在村头的田埂上用晦涩的古语骂街,我当时很是不解她究竟在怨恨什么? 而立之年后,我最后醒悟,那位活了90多岁的老妪其实也是一本旧书,当她好不容易熬成了一本旧书,盼望她人去认真读她的时候,却已没有人乐意再读她。不久,老妪逝去,我却于葬礼上的哭呵之声中又听到了晚辈后人们的悔过之心,当时我也是其中之一,因此又觉得自己又一次失去了成为“国学大师”的机会。思之及此我才明悟,我们芸芸又何尝不所有在去往旧书的过程?且不说多么惊艳花前的玉容芳华所有终将老去,即便是那经年苍柏的翠枝上,条条纹路,又哪处不折射出岁月的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