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理会,对它河北梆子一样的喊叫不屑一顾,一年半中老鸟没有正眼看过小鸟,如果把他们放在一起,老鸟就会狠狠地啄咬小鸟,尽管小鸟用各种啼声对它献媚,老鸟仍然深深地沉浸在对老伙伴的思念中。Р小鸟会回应我们的呼叫,老鸟不会。我们一直以为它哑巴了。妹妹从美国回家时认为我们冷落了老鸟,在我们热情地叫“小鸟、小鸟”时,她总是蹲在老鸟的笼子旁,一遍遍地叫着“老鸟、老鸟”。一天,老鸟用沙哑的嗓音,“叽”的一声回应了妹妹的呼唤,打开了封闭一年半的喉咙。我们欢呼雀跃,每天鼓励它、叫它,它的声音越来越响。结果,当它开始歌唱时,是那么娴熟,那么舒展,特别是用舌的颤动让气流滚动发出的一串串的颤音,简直是美妙难言。就这样老鸟与小鸟开始了西洋美声与传统戏曲的结合。这一对“断背山”似的好兄弟,当一个见不到另一个时,就会焦急地相互呼唤,宛如隔山对话。Р一年年过去,老鸟老了,小鸟成年了。老鸟歌唱的声音越来越低,歌唱次数越来越少。小鸟却越来越活泼,越来越调皮。只要你稍不注意,笼门没关严,它就会跳出来在客厅里大摇大摆地踱步,甚至飞到窗边向楼下张望。但它又知道它们这种鸟飞出这扇窗不是摔死就是饿死,它永远不敢冒这个险。它真是个傻小子,每次都找不到回笼子的门,只有我们把门对着它的脸,它才能回家吃它喜爱的米和菜。Р老鸟已经老到除了吃点喝点什么都懒得做,有时早早地就站在鸟笼里的水缸上睡觉(它永远睡在水缸上,而小鸟睡在米缸上),我时常对它说:“老鸟啊,你好好地活着,你不会唱了也没关系。”Р老鸟每天安逸地过着,“聆听”着小鸟的大呼小叫。昨天傍晚我照例给两只鸟喂菜,老鸟见了我又热情、又激动,我能感觉到它从未有过的高兴,就像人高兴起来双脚紧促地跺地。它欢快地吃菜、吃米、喝水,跳啊、飞啊,而且面对我不停地唱。我对妈妈和先生说:“老鸟很兴奋,很反常,可能要死了。”晚上妈妈叫它,它也回答妈妈,妈妈也奇怪:“它平时是不理我的,是不是回光返照?